开学就跟死了一样,文风肉麻,圈地自萌,感谢关注。
 
 

[楚子航x苏茜] 幸福额度。




“我数到三,我就不喜欢你了。”

陈墨瞳发誓自己不是故意要听苏茜的自言自语的。
只是强顶着朦胧睡意好不容易从被窝中挣扎出来,路过洗手间时却不小心听见苏茜的声音从里头漏了出来。

她也不是故意要看到苏茜对着镜子低声喃喃却撑起了一个难看的微笑的模样。
明明是悦目的笑容,却骨子里极尽地透着一股枯槁的味道,就像当年她在北京远眺万寿山时收到来自北美那枚欠欠的微笑。你明明知道她难过得都要枯萎了,仍像个不认输的死小孩,死犟死犟地盛放豁朗姿态。

小巫女忽然就没来由的有点暴躁,她突然异想天开地想要拎起铁棍一把砸爆楚少爷的车轴——大不了她再赔一个就是了。

one.

楚大会长感觉有点头疼。常言道,祸不单行,这个词完美诠释了他焦头烂额的状态。

首当其冲的是芬格尔带来的消息。
这家伙顶着一坨放鸡全家进去就构成完美画面的鸡窝头,满脸油光与胡茬,大剌剌地对他一招手:“楚会长!”
楚子航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

芬格尔好像被这目光砍了一刀似的缩缩脖子毕恭毕敬地垂下脑袋,一脸忠诚马仔像:“您还记得您大二的时候输给我们老大一个‘承诺’吗?”

楚子航心中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颇为沉重地点了下头。
芬格尔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了一下楚子航的神色,继续说:“所以他打算……邀请您去他开的香槟泳池派对。”

“时间,地点?”

芬格尔没来由地在简短的四字中感觉楚子航的语气蛮壮烈的,点头哈腰:“自由一日结束后的第二天,安铂馆。”

“我知道了。”楚子航抬抬下巴,示意自己了解了,芬格尔再一抬眼对上炽热的黄金瞳,立马……
速度地识相滚走。

用英文说是Second,用中文说是第二次让楚子航头疼的是兰斯洛特将叮嘱的玫瑰买成了康乃馨,这个法国人还振振有词地说,康乃馨便宜,批发还打折。

于是狮心会外围的花圃成了一圈儿花团锦簇的康乃馨展览会,路明非路过随口点评了一句“狮心会这么早迎接母亲节啊”,尔后无辜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楚会长本就难看的脸色再度加深锻造了一副面沉如水,哦不是,面沉如马里亚纳海沟的神色。

“马里亚纳海沟”选手紧接着遭遇了第三重挑战——自由一日将近,苏茜却因需执行临时任务远调至布宜诺斯艾利斯,而且非常有可能在学生们狂欢械斗的这天缺席。这个消息并没有封锁,守夜人论坛早已讨论四起,说楚将军旗下将损失的可不止一名重要的得力助手呐,这还是他的女人云云。

楚子航很少去关注论坛的八卦区,听到这种如雨后春笋冒出的言论还是一次有关自由一日布置的会议结束后,从两名干部的窃窃私语中听到的。当真是小看了他家会长的血统,胆敢在人眼皮底下八卦,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楚子航并没有如何严厉责罚他们,这种话他听过的次数累计起来都可以堆成个房子。

他只是有点不习惯,今年的钟楼上没有端着巴雷特的身影了,红外透视镜后会保证他后背绝对安全的精准狙击手在他需要她的时候缺席了。一直如影随形的影子悄悄淡去,是个人都会不习惯——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不是人,所以他也在努力调整自己适应战场上没有苏茜的状态。
他应保证一切有条不紊地展开,哪怕没有苏茜。

卡塞尔所处的地理位置很好,抬头便可以很清晰地看见昼夜繁星更替。楚子航侧首望向窗外,分明是眩目的白日,可他极目远眺,似乎看见了万千星海。
而在这片夜幕下,他抓不到女孩骨节分明的手了,他忽然有点想吃夜宵。

楚子航轻轻地蜷拢手指,指尖似乎传来了温暖、柔软的触感。
划开手机,输入了几个字,而后他轻轻阖上眼。

two.

夜空低垂了眼帘,轻轻一闭,遮了半幕星辰。失去了一粒一粒璀璨的白珠镶嵌,布宜诺斯艾利斯更暗淡了,似乎连黑,也无光了。

阿根廷某间民宿。

苏茜悲催地发现自己,失眠了。
身为以“助人为乐”为己任的卡塞尔学院莘莘学子中的优秀代表之一——说人话就是社团干部——苏茜发现“助已为乐”保持精神活力都很困难。
她压根睡不着。

一丝一缕的倦意都没有在她身上停驻片刻,连富安雅史所教她的催眠小技巧也无法让她去与周公相谈甚欢。
她在教科书上看过这种“非典型极度亢奋”的现状,结论白纸黑字一骨碌洋洋洒洒了半页,用苏茜的话三言两语简洁概括就是,“情场失利简称失恋”。
满满的心事沉甸甸地压着薄弱的心房,好像一呼吸,心脏中积存的脆弱和难过也会随着吐息抽动,震得她喘不过气。

苏茜想要缓解这种心情般侧了侧身。
墨黑的发丝与雪白的枕套经渭分明,黑暗房间中只有那盏墨绿色的瀑布灯发着微弱的光芒。
她看见月光在灯罩上镀了层银白色亮边,斑驳的瀑布也似乎泡在浆白的月光一样,洗涤得近乎透明。

“..伊瓜苏瀑布啊。”
苏茜轻轻地念出了它的名字。

她小时候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就是关于阿根廷,关于伊瓜苏,关于这盏灯的。
电影是讲一对恋人为了寻找这个巨大瀑布却迷失在了阿根廷街头,最终因口角争执,分道扬镳。
一方回了故乡,一方回到他们在阿根廷的居所,痛哭流涕,再不相见。
旧照片与胶片般的拍摄手法光怪陆离,电影最后是在巴士上。街边两道的路灯闪着清冷清冷的光芒,一排排随着巴士的前行极速朝后节节倒退,只留下点点光斑。
此后再无相见,再无男主角所说的“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听说一对情侣在瀑布前许愿,就会得到祝福。

在庙会结拜兴许是为了得玉帝颁发的证,在阿根廷..苏茜一时没想起阿根廷是归哪路神仙管,遂语塞住脑。
片刻苦涩上唇,无奈地笑笑,想这些到头来难过的只是自己而已。
数到三,还是喜欢他。自欺欺人的设下圈地枷锁,可心底最深处一个小小的声音叫嚣着不愿意,挣扎着从禁锢中放出声来。
她自制力终归没想象中的那么强。

她忽然福至心灵地想听那首农业重金属的歌,解开锁屏,插上耳机,准备洗脑循环时一条消息不合时宜地蹦出来。
苏茜定睛一看,发件人楚子航,内容:可以试着早点回来么?

苏茜一怔,在伤悲春秋的感情中恍然想起了自由一日。
她习惯楚子航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并没有从中生出什么旖旎自恋的幻想。
楚子航知道苏茜睡觉时会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所以他并不担心提示音会吵醒苏茜,等她睡醒时回复他结果就可以了。
苏茜熟悉楚子航的习惯,就像熟悉自己一样。

苏茜在心中仔细规划了一下行程寻找可以简略的时间,几分钟后认真地回复:最早大概当天中午。
苏茜甚至试图脑补了一下自己风尘仆仆地从飞机赶回学院,大门被封锁了,不能进,只好从小小的后门进去。把行李一丢窄道随手摸出一把枪迅速组装好就投赴战场——还得找个高地。
心累。

纵然隔了大洋,消息通过网络仍然很快地传了过来:“那不用太着急了,注意安全。”

对面接着补了一句“如果回来了,就诺顿馆见”。


苏茜回到学院从窄窄的小后门猫着腰钻出来时,不出所料地发现百慕大草坪光荣就义了。
不过..到底是没赶上,自由一日结束收场了,苏茜在昏沉的黄昏下穿过层层过道都能看到整理残场的校工们。校工看见没有“血花四溅”的苏茜还有点吃惊地跟她打了招呼。
苏茜在停车场的圆柱下找到了幽幽转醒的兰斯洛特。
“苏?”兰斯洛特迷迷瞪瞪地循脚步声转头。
苏茜:“是我,今年……哪边赢了?”
兰斯洛特含着笑避开话题,捂住了心口的血迹:“会长说你回来了就去诺顿馆找他。”
“…喔。”苏茜拖着行李箱转身,总感觉自己的画风和周遭的“伤兵残将”格格不入,好像大唐盛世中金发碧眼的洋人,“你好好休息一下。”

推开诺顿馆沉重庄严的大门,内里播放的民谣歌声顺着缝隙钻了出去,悠扬地流淌进了橙黄的天光外。
苏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正中央的楚子航,他正在仔细地擦拭他的刀,好像没有注意有人到来。

苏茜走过去,站在他身侧,轻声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子航。”
楚子航点点头,不说话。
“我们...赢了么?”苏茜轻轻咬了下唇,在心中编排了一系列安慰托辞,可又觉得楚子航是那种伤痛一股脑往肚里吞根本不需要别人安慰的类型。
……就像,一个犟不啦叽决不妥协的死小孩。
她伸手抚摸了一下锐利刀身,安慰话语几近迸发。苏茜垂下眼帘,本就明显的双眼皮更深了,阴影缠绵般在她的眼窝投下痕迹。

three.

楚子航的指尖划过刀面,轻轻在她手背碰了一下。

两人不语,沉默在空气中发了酵,循环的民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我……”
“我……”

苏茜偏偏头,不易察觉地用方才二人肌肤触及的指尖悄悄理了一下头发:“你先说。”

“我……”轮到他来说,可楚子航却在霎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像是古旧陈灰的轮盘蓦地转动了,有太多想说的话语争先恐后地冲至喉间,最终却偃旗息鼓般哑了声,实在不知先从哪处挑起话头比较妥当。

楚子航不愧是卡塞尔第一社团的老大,停顿了一下后瞬间理清次重,拎出重中之重,清了清嗓子,开口:“狮心会赢了....还有,我喜欢你。”

喜欢你,所以不想让你身处危难;喜欢你,所以想要看见你。
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苏茜:……
这就是理科生的神转折么?

奇异的是,她此刻并没有被五百万大奖的头彩正砸脑袋的惊喜之感,心好像很平静,没有一丝丝涟漪泛起。
太平洋被灼热的火行星剧烈冲击而刹那间蒸干了,以亿吨计重的海水瞬时蒸发,不带一点儿犹豫的。

“子航,你说什么?”苏茜听到自己的声音颤了颤,像是一个托住易碎的梦的稚子,“我好像没有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楚子航拉过她清瘦的腕骨,认真地注视女孩墨黑的眸子,无比庄重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双眼睛,荡漾着清水一样的光,一圈圈的闪耀蛰伏相间缀了层层叠叠的波纹,好像叫人一望,就能沉在清澈的汪洋中似的。

楚子航想起自己不是第一次见苏茜的眼睛这么亮。
那是一次任务,他还没当上狮心会会长,新买的白衬衫的袖子恰好挽上小臂,配上洗得发白的灰蓝牛仔裤,干净得像是从清水里走出来的人。
当时临近暑假,学院给他派了一项任务,去杭州调查某个龙族古迹,他没想到这种闲得能叩茶赏花堪称“夕阳红”的考古运动居然还有个搭档,“军衔”还不小,来者竟是狮心会的副会长。
楚子航隐隐约约地想起来,当时他提着行李箱从飞机上下来时,来接他机的苏茜穿的是条纹衬衫配一件牛仔短外套,穿着白色短裤。
苏茜见到他,看着两人默契地“无独有偶”的杰作,失笑半晌才打趣道,我们很有缘嘛这位同学,对了,我叫苏茜。

当天两人就完成了任务,身为“地头蛇”的副会长大姐大理所当然地开着车带他在五光十色的楼丛里兜风,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夜晚风带着刺骨寒意,兴许是着了凉,苏茜的肚子开始闹痛,车在不知名的小路上停了下来。

楚子航把一直挂在臂间的外套给她盖上,拉开车门:“你去副驾驶,我来开车吧。”
“噢..”苏茜也不逞强,乖乖地挪到副驾驶,有点不好意思地侧过头看他,“麻烦你了啊,楚同学。”
苏茜脸色苍白,好看的柳叶眉甚至因腹中绞痛而微微地皱了起来。可她的眸子很亮,有种摄人心魄的明亮,好像将万千星海都呈了里头,路旁闪耀的霓虹灯也被卷了进去,波光流转,似成了光。
只是,当时的楚子航瞎。

可现在看,却是看一千次,一万遍都看不够,想把她紧紧地拥在怀中,细细的观赏,而谁也别想伤她分毫。

可惜,他不能。

能伤害她的人不用远寻,眼前恰有一只“准死侍”,冲破枷锁滥用三度爆血,被校董会审判。
他心中还有如鲠在喉无法化开的一块淤血,世界上一切深沉的负面感情中,对懦弱无能的自己的憎恨,永远是最激烈、最刻骨的——永远的暴风雨夜中那俩残破不堪的迈巴赫,低声浅唱的爱尔兰民歌,刺破黎明的上古战神……

那辆车上的副驾驶座不该有人,他是该独自一人奔赴命中注定的尼伯龙根。楚子航一滞,咬破了舌尖,喉间斥满了的腥甜才生生地将满腔柔情重新拽了回去,无声地化作沉默的钢铁,松开了攥紧的手。

苏茜感觉到身前人身体一僵,楚子航重归于平静的脸庞仿佛告诉苏茜方才情深至级直抒胸臆的表白似乎只是她的幻觉。她不确定定地,又带着点试探的意味,小心翼翼地问:“…你刚刚说喜欢我,是吗?”

精心堆砌满浑身坚硬盔甲的全副武装登时溃不成军。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水,楚子航觉得自己正是好死不死地泼了一桶脏水,覆水难收。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略微有些沙哑:“你可以当没有听到。”

这些话本该烂在他的心脏里,待他流尽最后一滴血,随着他白骨黄土埋入腐朽的花圃。

而他对于她,不过是人生记录在册“暗恋过的男孩”其中一员罢了,只是短暂的求而不得。她未来说不定会在诺诺的婚礼上与伴郎相识,最终嫁得一个同她血统同样优秀的丈夫,在执行部飞来飞去,说不定闲暇时间还能度个蜜月什么的。

和他这个将自己押在命运赌桌上豪赌的赌徒再无任何瓜葛。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说出那四个字,为什么要任由情感肆意爆发。
楚子航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从来没有那么想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一把扼住自己的脖子,不令他发出丝言片语。可一切无法挽回了,楚子航轻轻阖上双眸,他想,苏茜善解人意的顺水推舟替他找台阶下的话语马上就要在他耳边响起了。

“……我不。”他听到女孩这么说,继而极长极薄的气息微微扫过他的脖颈,语调笃定,一字一句地问,“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

“我知道你爆血的决绝,我知道你亲手屠龙的英勇,我知道你喜欢吃的煎蛋的时长……我以前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可你刚刚的语气,分明是那么那么认真的,我怎么能,当作没听到呢?”

楚子航缓缓地睁眸,他的眼中跳跃着的暖黄灯光似乎将永燃的黄金瞳也变得柔和了些许。他只要一低头,就能吻上女孩的嘴唇,封住让他无法回答的诘问,用唇齿记住她的心意。

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曲肘抬手将女孩大力地拥入怀中,苏茜惊呼一声。
无花果与阳光的味道裹携着风扑进他的鼻腔,还带着女孩身上特有的香气。苏茜柔软的发丝有些痒痒的扫过他的脸颊,他搂住怀中安静的苏茜,好像拥抱了心上最柔软的一处。
这是他的女孩啊,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能将“爱”这个字毫不犹豫地与她画上等号的女孩啊。

顷刻,楚子航拉开了被自己亲手揽入怀抱的苏茜,恪守的底线彻底抑制封锁了柔情,他听见自己漠然的声音,宣告着结果。
“我数到三,我就不喜欢你了。”

“三。

“二。

“……”

相聚分离,光影浅了又深。诺顿馆暖黄的宫廷灯在地面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复而彼此重合交融,挂钟嘀嗒嘀嗒的响,它是此时厅堂中唯一发声的物体。

嘀嗒。

以后日子那么长,也许有一天会好起来……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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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注:“世界上一切深沉的负面感情中,对懦弱无能的自己的憎恨,永远是最激烈、最刻骨的。”与最后一句话都是摘自priest的《默读》!!!!

校园地点忘得差不多了瞎写..摸鱼爽文..也不要在意时差惹。x
emmm个人感觉迷之霸道总裁。有空修修转折生硬的地方..我写的顺序是第三段第一段第二段,就当我为了楚少表白写的这篇文吧。…突然表白.jpg

22 Aug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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